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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點吵。
他看著眼前的浮空決鬥島嶼以及上面的兩人,勾起了淡淡的微笑。
下半場戰鬥準備開始了呢。
上半場的對手靠到了他旁邊來,放低了聲音,「克白殿下,問一件事情可以嗎?」
「嗯?可以啊。」轉過頭去,他帶著點疑惑。「不過現在並非那個地方或那個時候,所以不用加後面的稱謂,稱我克白就好。」
「欸欸、好。」
琳吞了吞口水,「那個,巧克力他在拿那個的時候⋯⋯沒有那個步驟欸,不會是那個吧?」
她講的很委婉,但他聽出來了。
「觀察細微呢,年輕真好。」
「⋯⋯可不可以不要常常講一些感覺你很老的不明感嘆話語?」雖然他的確很老沒錯,但是外表看不出來。坐在前面覺得有點無言的娘娘回過頭,「不過妳的確有觀察到喔,他剛拿出來給我們看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
旁邊的阿神也瞪大眼睛看著他。
「所以他真的⋯⋯?」
「嗯嗯。」
克白閉起眼,然後在三人的視線下再度睜開。

「那個,是靈武。」


(巧巧視角)

哨聲響起,然後迴盪在空間中。
決鬥開始。
我沒有放開弓弦,因為我愣住了。
一片小小的銀色從我臉頰擦過去,無聲無息地在右頰上擦出一道淺淺血痕,然後釘在地上。
我回過頭,看見的是一片刀片。
有點類似美工刀、又像是從匕首頂端切下來的細小銀色刀片。
轉回去,悟訢的手上拿著更多的刀片。
我咧個去!
馬上朝他的手放火焰箭,讓你的手著火你也就沒辦法拿銀刀了吧!
已經有過陰影,我緊張地看著泛著火光的箭矢飛往他的手,悟訢應該不是冰屬性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這種直覺。
接下來,讓我更錯愕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箭矢硬生生的停下來了。

真的停了下來,失去了火光的箭叩地一聲墜落下來,靜靜地躺在地上。
我看見,箭尖深深插著一片刀片。
抬起頭,對面悟訢的臉上掛著無溫度的笑容。
我愣住我錯愕。
——這是開外掛啊啊啊啊!
哪有這樣用的!沒兵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外掛開著到處晃嗎!
會被檢舉的啊!
啊?你問我克白不是說對手都有兵器嗎?
事實上,他是說對手都是有攻擊武器的新生,而當時我想到的攻擊武器也就只有兵器,所以就自動把四個字的改成兩個字的了,畢竟人要懂得惜字如金啊惜字如金。
但是誰會想到這裡有一個開外掛的啊!
接下來的二分鐘內,我不停地狂放箭矢,但都被一一打下、再打下,就連水銀箭都沒有用,早在融化之前就被打下來了,融的時候也都是融在刀片上,我都快抓狂了。
所以到頭來都是我進攻他防守,偶爾他攻擊的時候也都是打在水霧結界上,超級僵持的。
這樣要打到什麼時候喂!
我又放了幾十隻箭矢,就在我覺得我應該可以練成什麼無影箭之類的技能的時候,剛把所有箭矢打下來的悟訢再一次進攻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
泛著奇異綠光的刀片飛來,我又加了層結界,但是下一秒我很震驚的發現有奇怪綠色纏繞飛來的不是銀刀而是黑刀。
What?
下一秒,刀片直接衝破結界劃破我的手腕。

「啊……」
隨著大量黑血噴濺出來,左手腕也傳來劇痛,於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知道割腕自殺有多痛。
痛到快噴淚了⋯⋯
旁邊轉出了人影,屬於夏姊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開始用一些我不知道是什麼的煙霧包圍我,漸漸地我感覺到身體不是那麼痛。
那瞬間我想到的是,兵器靈體也會治療嗎?
還是其實這是人格分裂也說不定⋯⋯
但是就算不痛,血還是會繼續流,很快地我慢慢失血過多開始暈了。
眼前開始模糊,我連夏的聲音都沒聽清楚,隱約聽到她用很嚴厲的語氣對悟訢講話⋯⋯
原來夏也會兇啊?
接下來我只知道悟訢下了很大、包覆我們兩個的大型結界,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昏過去了——

不,可能是死了吧。

「巧克力!」
阿神愣了下,隨即要衝出去救人,他們都看到悟訢割了巧克力的手腕然後下大型結界隔絕,最後的畫面就是巧克力緩緩地倒下。
那個悟訢,到底想幹什麼?
正要衝出去,他就被克白攔住了。
「殿下,真的不去救嗎?」放大了聲音,琳也出聲喊道。
巧克力⋯⋯會不會離開?
「不用。」勾起了微笑,克白看了眼娘娘,後者點頭之後再轉回來,「他會有辦法解決的,就算不行,夏也會幫忙。況且,死了不是還能復活嗎?」
雖然有點不信任,但是阿神和琳也乖乖地坐下來,咬著嘴唇、不語。
也回到了原位,克白繼續維持著笑容,張開嘴、無聲地講了一句旁人聽不到的話語。

「我相信的,以他純淨的血統。」

當我悠悠地轉醒,第一個看到的是夏姊的臉。
有那麼三秒鐘我搞不清楚狀況。
我在哪裡?醫療班嗎?
『您並不在醫療班的建築內。』夏看著我,淡淡地說著,『請快點起來,情況很糟糕。』
很糟糕⋯⋯?
過了幾秒記憶慢慢的回來了,我想起來我現在應該在決鬥,而悟訢差點殺了我。
不過是怎麼樣的糟糕法?
撐著已經不痛的身體,我往前一看——
下一秒我躺回去。
我啥都沒看到我啥都沒看到我啥都沒看到。
——為什麼那個差點讓我翹掉的悟訢會坐在我旁邊還在玩刀片啊啊啊啊啊!
是有多想在我剛醒的時候給我最後一擊啊!
「喔?醒了嗎?祭品?」
誰是祭品!
正想反駁,我才發現我原本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黑血,只是流速慢了點。
悟訢站起身,半秒後我感覺左手腕一刺,低頭就看見銀色刀片直接刺進傷口附近的皮膚。
我叫出來,「嗚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
「不用擔心,只是幫你逼出毒血,沒有要在決鬥殺你。」悟訢露出你想太多的表情拔走了刀片,丟到一旁完全沒有要資源回收的意思。
最好是這樣講能讓人安心喔,下次我用一樣的方法捅你看你會不會叫出來!
不過他講的應該是真的,因為幾秒後流出的黑血轉成了紅色鮮血,傷口也逐漸癒合。
好窩,所以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現在最想做的是——
放我出去!
「好,既然你恢復了,繼續決鬥吧。」
好,你可以再誇張一點。
我不想再決鬥了啊啊啊啊啊!
「來,開始吧。」
接下來一分鐘,惡夢再次上演。
後來悟訢幾次攻擊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泛綠光的都是能夠穿越結界的,所以當時我才會被那麼突然的攻擊割腕。
可是割腕也太誇張!
等等。
我現在才驚覺,明明是很普通的決鬥,為什麼悟訢要大費周章把這裡包起來?
而且克白他們不來救?
就算是遲鈍如我,也發現不對勁了。
「你到底是誰?」
悟訢笑了。
「這種問題,進去之後再說吧。」
進去?
然後夏傳來警訊,下一秒,我腳底下的地板就不見了,徹徹底底地。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只剩下我和悟訢的身影。
眼前的人往前走了幾步,靠近我。

「那麼,要來開始辦正事了。」

 


 

「啊——我不想管了,先去救人再說!」
阿神甩了甩頭,不顧之前克白說的話跳起來衝上前去,跑到了欄杆邊緣正要跳下去——
「阿神、站住!」
「為什麼!」他回過頭,不管之前什麼尷不尷尬的東西瞪往出聲的娘娘,「巧克力有危險!而且那還是靈武!你要就這樣放著不管嗎!你們忘記了多久以前那件復活不了的案子嗎!」
阿神握緊手,抓著的欄杆發出了嘰嘰的聲響,「為了那件事學校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們還記不記得!那時我們受到了多大的侮辱——」
「你以為我們不記得嗎?」
他愣住了。
斂起表情,娘娘低下頭握著拳,肩膀不自主微微地顫抖,「你以為我們不記得嗎?那個時候我們有多傷心我們當然記得!因為我們不但失去了,還連累了別人⋯⋯」
阿神沈默了,思考半晌後又開口。
「⋯⋯我知道了,但是我才更要去救他。」

「因為他是我朋友。」

語畢,他倏地轉身,縱身跳離觀眾席。
被不斷壓迫的欄杆承受不住突然放開的壓力,出現了裂痕並以極快速度向四周擴散。
「不要去⋯⋯」
仍未說話的克白顫著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不要過去⋯⋯我不想因為這樣⋯⋯」
「⋯⋯再失去⋯⋯一個人了⋯⋯」

「所謂的正事,是指什麼?」
壓下自己想尖叫的心情,巧克力盯著眼前說什麼辦完正事就放他出去的悟訢這樣問著。
悟訢回望著他用力的雙目注視,回了句讓人吐血的話,「正事就是正當的事,別白問了。」
好、很好,正事就是正當的事,很好的回答。
但是我問的是你現在要做的正事是什麼不是問正事是什麼意思啊啊!
感覺自己已經顏面抽筋了,巧克力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所以你到底是誰?」
悟訢冷哼了聲,環起手。
「你覺得呢?」
不是說要告訴他的嗎!
「好了,現在我要確認一件事。」
終於有點正事樣的悟訢認真地看著巧克力,抬起手指著他:「你在之前鬼族入侵學院失敗的時候所發生的事。」
「那件事是你計畫的?」他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從要跟他決鬥開始都很奇怪。
太奇怪了。
「當然不是。」悟訢一秒反對。
與其說是反對不如有點像是撇清關係⋯⋯
走神了。
回過神來時,對面的人正好開口。
「你在到達中央水池的那個時候,兵器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發生事情⋯⋯?
共鳴那個嗎?
「應該是⋯⋯⋯沒有吧。」雖然應該是有,不過巧克力決定不要信任他。
「你不要說謊會比較好一點。」
他用的是肯定句。
「⋯⋯真的沒有啊。」
怎樣!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真的有發生事情!
「喔?」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悟訢冷哼了聲,「祭品,你想知道我能做到什麼地步嗎?」
「說真的——」巧克力拿起弓,無視上面冒出的白色光點,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深呼吸然後放了發箭矢,「一點都不想知道!」
還有,他不是祭品。
「你⋯⋯」
轟地聲,悟訢的左肩膀穿了一個洞,然後不斷冒出陣陣白煙。
等一下夏姊妳給的是啥啊!為什麼好好的箭矢會突然變成子彈?!
這有原理可言嗎!
等等。
巧克力突然發現剛剛的轟一聲不是箭的聲音,就算是子彈,發出的聲音應該是砰才對⋯⋯
轉過頭,他看見原本空蕩的黑色空間出現了一絲如蜘蛛網般的白色裂痕。
裂痕逐漸加大,直到成為能容納一人的大小,刺眼的外界光芒讓他不禁摀住眼睛。
然後,從裡面踏出了一個人。

「⋯⋯阿神?」

不久前

「因為他是我朋友。」
阿神說完,轉身跳離觀眾席。
不跳還好,一跳他整個後悔了。
去他的,觀眾席和比賽場地高度差距有這麼大嗎!他的腳都要飛走了——
但是勇者是不穿褲子的!
承受一陣子風壓後,他落在大型結界上面,嘖了聲、伸出手按著堅固的結界,「灰天之響,雨蔭之聲,暴怒之秋者、落雷!」
閃光從他手中竄出,霹啪了幾聲就整個崩落,看來悟訢設結界時也只是隨便下了個中階的,沒有要保護的那麼徹底。
跳到裡面來,他放眼望去就是沒人。
「巧克力⋯⋯?」
然後他看到空氣中那不起眼的透明黑色牆面。
「哼⋯⋯」皺起眉頭,沒想到這傢伙的程度根本不只新生而已。「空間裂縫嗎。」
他在空中彈了下手指,牆面直接出現裂縫。
然後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著裂縫越變越大,然後冷冷勾起笑。
「無聊。」

「阿神⋯⋯?」
巧克力愣住了,沒想到他們還是有來救自己?
「巧克力!」焦急地衝上去,阿神拽著他上下檢視,「你沒事吧?那傢伙有沒有對你怎樣?有沒有受傷還是怎樣?不要害怕⋯⋯」
說真的,你這混帳是把我當作小孩子來哄嗎?
「我沒事啦⋯⋯」他無奈地說著,然後看向按著傷口的悟訢,「所以?能走了嗎?」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逃離這個鬼地方。
「呵⋯⋯有趣。」悟訢瞇起眼,半晌之後轉過身,「不想玩了,還有叫那個一直在隱藏實力的傢伙小心點。」
巧克力身邊的阿神倏地回過頭,狠狠瞪著發出奇怪話語的悟訢,提醒友人趕快走,然後自己就二話不說跳了出去。
「啊,等一下。」
露出疑惑的表情,悟訢微微偏著頭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叫我祭品?」巧克力一直覺得祭品這個詞並不適合用在弱小的人身上,就目前所知他的各個情況都不適合。
沈默了幾秒,被叫住的人回過頭、背對著他,然後輕輕地開口:「自己去問別人吧,問問他們關於現在公會在面對的問題,對了——」

「要記得說,你是以純淨的血統發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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