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視角)
終於回到學校了。
雖然沒有離開很久,不過我在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很懷念學院的寧靜和和平。
如果不看我旁邊正在狂噴血水的噴水池造景,是真的很和平沒錯⋯⋯
為什麼會噴血水還有食人魚跳過去啊!
也太驚悚!
之前聽到克白說宿舍有信箱這種東西,我還想去看看它到底長得是圓是扁,但是在哈記比我先去看而被信箱咬還噴血之後我就不敢去了。
會知道他被信箱咬,是我無聊去醫療班參觀卻莫名看到他躺在一間單人房裡面而知道的。
誰知道他那間單人房沒關門,還差點沒讓我被飄散在空氣中的不明透明水球一頭撞上。我一開始還以為沒什麼,直到一隻鳥飛進來碰到水球瞬間像碰到王水一樣被腐蝕之後就覺得以後再也不要隨便走進病房了。
我當時被送進來的時候沒那東西啊!
總之現在我人在學校餐廳吃下午茶的巧克力蛋糕,然後發呆。
其實有些時候,發呆還蠻療癒的。
空白三秒鐘。
再空白三秒鐘。
又空白三秒鐘。
繼續空白三秒鐘。
「巧克力!」
我什麼都沒聽到。
「喂!巧克力!」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巧克力!」突然感覺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我轉過頭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阿神,他還很歡樂地搭著我的肩膀坐到我旁邊的空位上,「啊你是耳朵抽筋喔,叫你都沒聽到!」
事實上,我是腦袋放空不是耳朵抽筋。
況且我覺得耳朵很難抽筋。
我無言地看著他,回到正題,「不管那個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啊啊,有人要找你決鬥喔。」
⋯⋯我剛剛聽見了什麼?
「有人找我幹嘛?」拜託告訴我我聽錯。
「決鬥啊。」他理直氣壯地回我。
好,我鎮定了。
「啊對了,這次不是在新生競技賽場喔,你要去的是第五決鬥場。」
還有分?
「誰跟我打?」我、我真的鎮定了。
「兩個人喔,一個叫琳、女生,另一個叫羽黑的⋯⋯奇怪,怎麼覺得有點耳熟。」
我鎮定了我鎮定了我鎮定了。
思考了下,看來是得不出結果的阿神恢復了原本的笑容,往我的肩膀一拍,差點沒把我拍跪下去,「啊算了沒差,聽說他們是聽到你淨化了那棟建築才來找你單挑的,加油喔!」
加油你鬼⋯⋯
琳的話還很正常,但是羽黑⋯⋯
——那個羽黑不就是黑羽嗎啊啊啊啊啊啊!
鬼王為什麼會來這裡!
叮咚的鈴聲響起,阿神的手機收到了簡訊。
「欸欸不對不是羽黑,是另一個叫作悟訢⋯⋯怎麼還是很耳熟。」
悟訢該不會也是什麼鬼王吧?
還有,悟訢根跟羽黑差很多,同學你到底為什麼能夠搞錯?
「哎呀哎呀,時間快到了欸,只剩三分鐘。」阿神收起手機,指了指我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快點吃完喔,時間不多了。」
根本是來不及而不是不多了,這時間到底是誰給他制定的,明明我才是決鬥的那個人啊喂!
至少把我的意見採納進去吧!
啊靠你的——
然後,坐在我對面的人露出了笑容。
「走吧。」
+
我必須一再承認,今天的我真是衰到爆。
我果然不應該懷念學校的。
為什麼我只是淨化一個大樓就有人找我單挑還兩個,我是今年太歲沒安好還是怎樣啊!
我應該趁假日的時候去拜拜有拜有包庇的,果然人生沒有早知道。
看著眼前的第五決鬥場——聽說決鬥場一共有十個——我再度為我的人生點燭默哀三秒。
完畢。
第五決鬥場其實就是開放式舞台之類的樣子,只是中間的決鬥空間是浮空的,浮空島下方就是一個很大的法陣正在緩慢轉動,法陣再下面就是長得很普通卻感覺很不普通的水。
這讓我想到醫療班的浮空王水泡。
看向旁邊,對手到了,所以我過去打個招呼。
琳其實長得滿可愛的,淡紫色的披肩長髮、再配上天藍色眼睛,一副就是很活潑的女生,走在路上有百分之三百的機率被搭訕的類型。
但是悟訢⋯⋯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算了我放棄了。
第一場是我比琳,所以我們兩人站在場中央,吵著要當裁判的克白和尷尬到極點的阿神坐在隔壁,而娘娘和悟訢則坐在他們前面。
阿神你辛苦了。
「拿出兵器、預備備——」
「幽霜月!」琳抽出了冰藍色的長劍,微微躬身、蓄勢待發。
夏、靈。
我一樣拿出弓,抽出箭矢上膛。
不知道為什麼,琳有點微微愣住。
「準備——開始!」
克白的聲音一落下,我們幾乎是同時動作。
我朝她的腳先放一箭,立即被幽霜月打下,之後的幾箭仍是一樣,斷斷續續、轉眼間我們兩個的距離不到幾步遠。
既、既然普通的箭沒用,我就讓妳的劍起火!
夏,火焰箭!
咻地一聲,銀色的箭頭打在幽霜月的刀身上,瞬間燃起熊熊火焰。
但是不到半秒,火就熄掉了。
大量碎冰圍繞在幽霜月旁,硬生生停下火焰,琳勾起笑,「冰剋火,火剋冰,記住啊。」
嘖⋯⋯
我當時大概是惱羞成怒了,不死心地再放了一箭,也沒有指定要什麼箭,就這樣拉開弓弦、放開,任由那箭矢飛往琳的左手臂。
那一秒,我們都愣住了。
箭矢在碰到刀身的那一秒融化,變成銀色的不明液體繞過了幽霜月直接融進琳的左手。
她發出一聲哀號,退後了好大一步。
夏,這到底是什麼箭矢?
水銀壓縮箭矢,試作品。
不屬於克白而是夏的淡淡女聲從我腦中傳來,我愣住,不語。
握著靈之弓,我深深覺得她是一個好兵器。
真的。
歌聲傳來,我轉過頭去,看見正在唱不明歌謠的琳四周發出微微光芒,自行治癒好了。
她抬起頭看著我,臉上出現了意味不明的深長笑容。
「戰鬥繼續。」
我警戒起來。
(巧巧視角)
「戰鬥繼續。」
看向旁邊,克白沒有阻止。
我警戒起來。
然後,雙方再度動作。
險險躲過琳朝我揮出的一劍,我乾脆不拉弓射箭了,沿著刀刃用手上的弓朝她右手一打,爭取些微時間後退。
既然夏能夠做出水銀箭(暫稱),那麼應該也可以有水箭這種東西來保護我吧。
朝自己地上射出一箭,果不其然,箭矢融化成的透明水快速地往上包覆,形成了圍繞在我周圍的水霧結界。
「這個力量增強的真快⋯⋯不過要好好應用,未來會不得了。」沒有坐在觀眾席上而是已經跑到浮島邊緣的克白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感嘆。
對面的琳再度唱歌,歌聲似乎有治癒作用,她身上的傷已經慢慢在癒合。
「幽霜月,第二形態。」一甩手,琳手上的劍從冰藍色轉成了詭譎的暗紫色,還散發著不詳的氣息,「看來似乎有點有趣啊。」
有趣妳鬼。
這一點都不有趣。
比賽前克白跟我保證過,來找我打的一樣都是有兵器的新生,程度依家庭背景有高有低⋯⋯可是這也太高了吧先生!
要不是我運氣好真的每一劍都給他躲過,不然我現在已經變成肉醬了喂!
我今天是怎麼了,運氣該好的時候不好壞時又不壞,真的很煩人⋯⋯當然沒有要運氣現在壞的意思,但是這樣是歧視人權啊!人權呢!
你告訴我啊人權呢!
「嗚嗚嗚嗚嗚啊——」我再度躲過琳的一劍,天知道被那砍到會變怎樣⋯⋯
啊算了,專心打再說!
拉開弓,射了個火焰箭在她腳邊,再爭取時間又更後退,順便再射幾個結界加強四周防禦,這才開始定好姿勢。
我拿出箭矢,瞄準琳的所在地,靜靜等待。
然後在她準備好的時候,放開弓弦。
已經學乖了,琳沒有打下箭矢,因為她知道箭矢一碰到劍就會沿著劍身打到她的手,所以她反射性躲開箭,讓它落在地上,然後什麼東西都沒有出現。
小姐,我放的是普通箭矢啊呵呵。
在心中竊笑了幾下,然後我發現接下來我也笑不出來了。
琳在遠處一劍揮來,不祥的劍氣凝結成暗紫色的冰霜,把我層層包圍住。
在我被包圍看不到之前,她笑了。
「幽霜月,最終型態、冰影相融。」
+
該死的鬼劍!
這是什麼可恨的東西!
看著一堆紫冰把我包得跟什麼一樣還不斷壓縮著結界發出嘰嘰嘰的不妙聲音,我暴怒了。
「放我出去啊喂!妳這個現充!」
「現你去死啦!」外面的人還真的回話了。
「妳————」
「可以別在決鬥的時候吵嗎⋯⋯」
旁邊傳來克白的嘆氣聲,我們兩個瞬間閉嘴,誰知道他會不會等一下暴怒就把我們打爆。
等等⋯⋯打爆?
我拿出箭矢,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爆破箭矢這種東西喔?
不管了,試試看!
將箭矢上膛,我瞄準正前方,然後放開。
我眼前的冰在那一秒碎掉。
不會吧,原來這麼簡單?
看向徹徹底底愣住的琳,我回送她一個冷笑。
「冰是可以被震碎的啊。」
「可惡⋯⋯」
琳似乎是失去理智了,她倏地衝過來,快速地向我揮來一劍,在我躲過之後再來一劍,接著一劍、又一劍,不曾停過。
然後,以最大力氣揮出最後一刀。
「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
向下發出一個爆破箭將自己彈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這樣做——之後以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準確度蹬了下琳揮來的劍刃讓自己跳得更高,在空中拉出了弓。
琳在那一秒再度愣住。
接著我在她背後落下,箭矢朝著她的後腦勺。
哨聲隨之響起。
「決鬥結束!」
我鬆了口氣,收起了弓。
「巧克力好厲害——」
一收起兵器,阿神和克白立即衝過來,後者還很歡樂地喊了以上不明句子。
是說依阿神一直以來的反應來看,你才是比較厲害的那一個吧?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琳走了過來,露出了友善的微笑,「真是很不錯的一次戰鬥,願主神保佑你前去未來的路途。」
咦、欸?
啥鬼?
怎麼辦,我該回媽祖保佑你嗎?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困境,琳揮了揮手,「那我要先走了,祝你下一場戰鬥愉快。」
我怎麼覺得下一場會非常的不愉快。
尤其對手還是個疑似鬼王的人。
「對了巧克力,過來過來。」
克白不知道為什麼向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之後抓住我的右手,朝我的手掌拍了一個東西,那東西就直接附在手掌上面。
「這個你等一下應該會用到。」
我看了看,點點頭。
很熟悉的圖騰,我也知道怎麼用。
「來,下半場戰鬥準備開始!」
我與悟訢走到場中央,看著對方。
再度拿出靈之弓,對方卻沒有拿出兵器。
可能⋯⋯沒有兵器吧?
「預備備——」
哨聲響起,我拉開弓。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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